后入式，我不想看见你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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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入式，我不想看见你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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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谈过很多次恋爱，也和很多女人做过爱。突然有一天，一个我很想与其做爱，但是她却一直拒绝的女人对我说：“男人都是禽兽。”她是笑着对我说的，笑得很调皮，我也笑了，笑得很淫荡。就在那一瞬间，我搂住了她的腰，然后一起走向我位于城市中心那个龌龊的小房子里，疯狂了一夜。我就是禽兽，特别是当我为我的下半身奔波的时候。

　　1

　　我站在十字路口。

　　风很大，像刀一样割在我的脸上，刺入我的胸膛。我承认我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我仍然拿出烟盒，护着火，点了一根烟。现在的我，很寂寞，也很空虚。作为一个年轻的临床医生，我想这应该是很正常的。每周要在医院值班3个晚上，剩下的时间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上网、玩游戏。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我承认，她们都能吸引我淫秽的目光。

　　我很虚伪，在她们的面前，我故意装做很深沉，其实，透过她们的衣服，我想到了嫩白的**。是这样，虽然面对**，并不能让我产生太多的渴望。与其脱光，不如就这样，让我想象。

　　前面有个酒吧，酒吧的调酒师和我很熟，没人的时候我会点上一杯鸡尾酒，然后在他的指导下自己完成。和做手术、做爱一样，这很艺术，对于一个空虚的人来说，找点事干没什么不好，或许还能从里面感受到一点小资情调，品尝自己做的酒，这很惬意。

　　我拉起风衣，风越来越大了；扶了扶眼镜，把烟丢在垃圾桶里，长嘘一声，走进了酒吧。除了在医院值班，这里是我最常来的地方了。酒吧的环境很不错，进门有个舞台，经常有乐队过来演出，乐队的名字我叫不出来，但是演奏的不错，主唱我不敢恭维，我只想听架子鼓震撼的节。穿过我的耳膜，震动我麻木的神经。

　　女人，酒吧里当然应该有女人。但是这里，除了女人，还有不成熟的小姑娘，很多小姑娘。上次我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被带到离我不远的那张桌子上，我熟悉那个校服，是我高中时候的那个学校。他们说那个学校是重点中学，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重点，我这样的垃圾也会从那里混出来？现在看来，里面的垃圾不止我一个。

　　男人，酒吧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男人。像我这样孤独喝酒的男人，那边那个戴着金边眼镜、手里夹着雪茄谈事情的男人，左边那个泡妞的小男人……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我从他们的眼睛里都看出来了内心深处隐藏得很深的兽欲，男人的渴望啊。

　　2
　　门口又进来一个女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女孩，身穿皮衣，下面穿着长桶皮靴。年龄不大，灯光太晃，让我看不清她长得到底咋样。感觉，但是我感觉她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头发很长，被拉得很直，黑色的皮衣在红红绿绿的灯光里，真TMD的有情调。

　　皮衣女孩坐在了那个穿校服女孩的旁边，校服女孩向她打了招呼，皮衣女孩向服务生要了杯B52，他们在一起聊着什么。

　　我走向吧台，问调酒师要了皮衣女孩点的酒。不管她是谁，我要认识她，认识她以后上她，上完她再考虑别的事情。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我端酒走到前面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跳了起来，给校服女孩一巴掌。我也被这举动给吓着了，端着酒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当我回过神，我将酒拍在了男人的头上。“****妈的，老子最看不惯打女人的男人了。”他被拍倒了，然后爬起来跑出酒吧。

　　地上流了一滩血，女服务生被吓得尖叫，顿时酒吧都沸腾了，老板过来看了看，让服务生打扫干净，我拉开凳子，在靠近校服女孩的旁边坐下。手上还有一点血，我在口袋里拿出包纸，擦干净，丢在了桌子上。2个姑娘呆若木鸡，看着我不知道该说啥。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啥。良久，校服女孩说，谢谢你。我笑了。

　　那个穿皮衣的女孩让我叫她娜娜，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告诉我她叫王洁莹，那男的是王洁莹的男朋友。我告诉他们，我叫吴悦。我很好奇为何在一起谈着谈着，男人就动手打了女人，我也很好奇，为何女人会有这样的男朋友。两位姑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对于故事我已然记得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一个关于跨越了初中到高中这一阶段，两个懵懂的少年如何一起学习、一起生活最后谈起恋爱的故事。故事的结尾是男人打了女人。——这个故事实在没什么意思。

　　王洁莹拿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狠狠灌了一口，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几粒药丸。她说这是摇头丸，男人出来最近在卖这个。

　　我想我不能再和两个姑娘说些什么了，我要了两个姑娘的电话，留下自己电话，走出了酒吧。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漆黑的夜里，看不见星星，路灯很亮，在城市的灯光中我寻找不到自己的影子，扣上了风衣的扣子。身体感觉很疲倦，抽了两口烟，头开始有点昏，手也没有了力气，随手将香烟丢在了路边的草丛里，垃圾箱其实就在前面。

　　3

　　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在我出生的那个城市里，穿着羽绒服、戴着围巾，在公交车站前等待那个叫我老公的女人。那时侯我高二，她初二。不得不承认，那是我自泡妞以来最完整的一次恋爱，从认识到交往，最后连分手我都处理地那么让我自豪。无数个寂寞的夜里，我总是会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纯情的小妹妹。多好的一场恋爱啊，多美妙的那一次初吻啊，我像祥林嫂一样，对我身边的兄弟时不时地提起。

　　03年的冬天，我陷入了经济最困难的时期。不过，我本着一个悠国悠民的文学青年的壮志胸怀，吃3块钱的盒饭，用35块钱的杜蕾丝。我深知计划生育的重要性，更明白性病对于一个欲求不满并且朝气蓬勃的青年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面对身边的兄弟，他们因为放纵而留下的祸根，我坦然处之——只有付出才有回报，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安全套，一套就安全。

　　我身边的女人并不多，算来算去也就是那么几个，不会超过3个，加上那些和我关系暧昧的、想勾引我又有男朋友的、我想勾引但是未遂的——也不超过10个。总得说来，我是一个好男人，我总是这样提醒自己，一个好男人应该看起来有风度，一个好男人应该会懂得女人需要什么，一个好男人应该明白什么时候给女人一些假装的温柔。

　　穿过烟雾的氤氲，我看见了以前的自己。感叹之后喝上一口酒，是很惬意的，有时候觉得自己像将要奔赴战场的战士，有时候觉得自己像在刑场上等待吉时的死囚，对于死亡，我已然麻木。当每天走过医院那个太平间的时候，死亡的气息甚至会让我快乐。

　　电话响了，是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女孩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好半天，我在说话，她在哭。我感觉我和现在的姑娘是无法交流了，准备找借口挂电话的时候，娜娜说，王洁莹进了派出所，因为那几颗摇头丸。

　　4

　　我在派出所里抽着烟，警察在我周围晃来晃去。我带来的律师在后面拍了我一下，我被吓着了。其实我在发呆。律师告诉我说，问题解决了，小姑娘说出了摇头丸的出处，她表演又很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年龄又不满18，已经没事了，马上就能出来。

　　把律师送上车，王洁莹在派出所门口。头发散乱，很憔悴。我走上去，把风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准备送她回家。她摇头说，家里也没人，想去我那坐坐。好吧，坐坐就坐坐，谁怕谁，我好意不想让这姑娘失身，她不领情主动送到我房子里，不是我人面兽心了吧。我很深沉，很深沉地招手拦了个车。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很她很饿。我是会做饭的，但是我不想给她做饭，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作为一个男人，只给我最爱的女人做饭，以后还会给我孩子做饭，自己饿了都吃泡面，为啥给这丫头片子做？没必要，饮水机打开，烧了点开水，床底下拉出箱子，拿出一包方便面：“一包够吃不？”看起来很关心她的样子，我真TMD是一个演员。

　　吃完饭，我们坐着一起看电视，好半天没说话。她突然扑到我身上，我知道迟早会这样，再晚上十几二是分钟的，先下手的就是我了。我顺便配合一下，身手抱抱，摸摸之类的，然后去开热水器，洗白白。我准备和她一起洗的，被她推了出来，刚好也不太爱洗澡，就在床上等她了。

　　出浴的美人穿着我的衬衣出来了。衬衣贴着她的身体，显现出诱惑的曲线。湿辘辘的头发，滴着水，也是那么妖娆。抽起枕巾，把她头发擦干净，顺手脱下裤子，把她抱到床上。前戏继续进行，对于女人的敏感部位，我是很熟悉的，我的挑逗让她发出了喘息的呻吟。

　　我停下来，在抽屉里找安全套。她拉住我的手，摇摇头。好把，不戴就不戴，怀上了就怀上了，自己找的，这样的气氛不能破坏，继续进行。

　　进入她的身体，我才感觉到第一次做爱时的冲动，处女，她是一个处女。我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我承认我衣冠禽兽，我承认我人面兽心，但是我发过誓，如果不爱她，就不会夺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次简单的活塞运动而已，不做也罢。我给她盖好被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的眼圈红了。
　　“没啥，你还是处女。我不想成为你第一个男人。”我已经在穿裤子了。
　　“我爱你。”她低下了头。

　　好吧，我抱起了她，抚摩着她的脸，我和她接吻。我把她的身体翻过来，从后面，狠狠地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听不见她的呻吟，看不见她的眼泪，我忘乎所以，我目空一切。

　　床单上留下一小滩精液。

　　5

　　很多天，我没给她打电话。最近几天，我满脑子里是那滩精液，无数个安全套洋溢在我的周围，让我不知所措。我知道我干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怀上了怎么办，她家里人找我怎么办，甩不掉怎么办……这些问题都TMD不是一个理智正常的男人所考虑的。换做是以前，我想我会对她负责的，或者我从来就没对哪个姑娘负责过。但是，这让我的良心很不安，欺骗一下自己也好。

　　我如同以往一样生活，和不认识她的时候一样。这些日子，值班的时候很多，事情也很多，每天在家，我就是想睡觉，倒在床上就能睡着。有时候也看看书，医院将进行业务考试，主任对我还是挺重视的，说我是后起之秀，至少不能考太差了。

　　床单，留下精液的床单。床单被我丢在地上，没时间洗。拉开床单，那精液已经变黄，像胶水凝固在那里一样，我用手准备把它们整下来，它们巍然不动。头发，女人的头发，细长的头发，这是她的头发。我突然有一种很想她的感觉。

　　“你现在干啥呢？”
　　“没啥，正在看书。”
　　“能出来不，我想你。”
　　“好，哪见？”
　　“酒吧，那个酒吧。”
　　……

　　点燃了香烟，对着蓝色钴玻璃，映出我的眼。眼睛躲藏在眼镜后面，虚伪又真实，如同我一样。我鄙视不负责的男人，然而我就是其中一个；我在生活中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虽然那个角色不适合我；我试图逃避现实，却总是被现实所捉弄。

　　郁闷。
　　麻木。
　　无聊。
　　绝望。

　　6

　　我在上班。护士进来说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是她。

　　“你来这干什么？”
　　“我怀孕了。”
　　“做掉吧，你还在上学。”
　　“好吧。”她哭了。

　　我联系了朋友，走后门安排她立即手术。和她一起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护士叫她的名字，她看了看我，走了进去。背影，她的背影是那么憔悴，一个受伤的女孩，只能说上天对她不公平吧。或许，或许是这样。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要为她选择的路付出代价。

　　手术室出来，她很虚弱。我临时有个手术要做，安排她在病房里的空床休息一会。

　　消毒，换衣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头上已经开始出汗，身边的护士帮我擦掉，问我是否需要换人做手术。我摇了摇头，侧身顶开了手术室的门。蓝色口罩后面，我脆弱的灵魂隐藏得很深。无影灯下，一双手，手里拿着刀。银白色的手术刀，反射着让人发寒的光。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 ，目光坚定且淫秽……

　　那之后的很多天，她给我打过电话，我去她学校门口接她回家；再后来几天，我们就没有联系了；一直到现在，当我做爱的时候，无论床上是哪个女人，我都可以感觉到，后入式的背面，她的眼睛：无助的、一双饱含热泪的眼睛。

　　其实，我不想看到你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