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理性与人生选择

[NBA]

经济学有一个基本假设：经济人的假设。它假定，所有市场主体，包括个人和企业，都是自利并且理性的，一切的经济行为均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这个观点自从亚当.斯密以来统治了经济学几百年。那么，市场中的人真的都是理性的吗？


“囚徒困境”是博弈论中的一个经典案例，说的是：两个囚徒相互博弈的决策选择。两个嫌疑犯被警察抓了起来，分别关在两个独立且不能互通信息的牢房里审讯。警察知道他们有罪，但缺乏足够的证据定罪，除非两人中至少一人招供。警察告诉他们：如果两人都抵赖，每人被判一年；如果两人都招供，则因为罪行被各判8年；如果两人中一人抵赖而另一人坦白，则抵赖者被判10年而坦白者无罪释放。在这种情形下，每个囚犯都有两个策略选择：坦白(即与警察合作，从而背叛他的同伙)；或者抵赖(也就是与他的同伙合作，而不是与警察合作)。这两个囚犯都知道，如果他俩都能保持沉默的话，就都会很快被释放，——因为只要他们拒不承认，警方无法给他们定罪。但警方也清楚这一点，于是警方就向这两个囚犯宣布一项奖罚政策：如果他们中的一个人背叛、告发他的同伙，那么他将可以被无罪释放；而他的同伙就会被按最重的罪行判决，作为对抵赖的惩罚。当然，如果这两个囚犯互相背叛的话，两个人都会被判8年，谁也不会得到奖赏。于是，两个囚徒的得益矩阵可以表示如下：

[NBA]

那么，这两个囚犯该怎么办呢？是选择互相合作还是互相背叛？

[NBA]

从表面上看，他们应该互相合作，保持沉默，因为这样他们俩都能得到相对最好的结果：短暂的刑期。但他们又不得不仔细考虑对方可能采取什么选择。A犯不是个傻子，他会马上意识到，他根本无法相信他的同伙B不会向警方提供对他不利的证据，以换取自由，而让他来坐牢，这种选择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但A也意识到，他的同伙B也不是傻子，也会这样来设想他。所以A犯的结论是，唯一理性的选择是背叛同伙，把一切都告诉警方。因为如果他的同伙笨得只会保持沉默，那么他就会是那个可以出狱的幸运者了；而如果他的同伙也根据这个逻辑向警方交代了，那么，双方是平等的——都得服刑，起码自己不吃亏。所以结论就是，这两个囚犯从利己的原则出发，得到的结果是：坐牢。

[NBA]

“囚徒困境”反映了个人理性与社会理性的冲突：前面的选择结果同坐8年牢，是依照个人理性进行选择的结果。这就是由个人理性导致的集体非理性。

类似的东西在现实中还有很多，在企业经营中，很多企业家明明看到某种商品在市场上已经供过于求，从理性角度，这时候应该压缩生产，调整供给。但是，许多人的实际做法是扩大生产，希望通过大量生产来获得规模经济，降低成本，把别人挤出去。于是，市场供应量越来越大，于是，覆巢之下，焉得完卵，全行业的亏损岂能有人逃脱。


在证券市场中，专业人士一直在教导我们：应该“高抛低吸”，多数投资者也认同这样的操作理念，问题是，多数投资者实际上往往是“追涨杀跌”。

由此看来，人类的所谓理性是有限的，在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的冲突中，更多的人选择短期利益，在个人利益与集团利益的博弈中，多数人选择的是个人利益。于是，结果很明显，个人理性导致的集体非理性。


那么，能不能解决这个冲突呢？回答是肯定的：第一，在“重复性博弈”中，比如那些“二进宫”、“三进宫”的团伙惯犯就会发现，上述的选择带给自己的是漫长的牢狱之灾，而如果大家都选择抵赖，显然会得到更好的结果，所以，他们会觉得“一报还一报”可能是最佳选择，即你不招我也不招，再重复这样的博弈，可能会进一步感觉到都抵赖才是最好的选择。至此，个人理性就和集体理性趋于一致了。当然，对于囚徒而言，我们倒是希望他们的个人理性和集体理性冲突，以减少其对社会的危害。然而，对于社会其他群体，显然应该从中得到就教训，在我们的日常行为中多为别人考虑，“我为人人”，最终会“人人为我”。第二个解决这种冲突的方法是改变选择的出发点：不是从利己的动机，而是从利他的动机出发。如果这样，则囚徒的策略如下：A犯一心为B犯着想，他会意识到，他要是抵赖，不管B是否坦白，都会对B有利：如果B也坦白，他们同时获刑8年，B并不更差，如果B选择坦白，则可以换取自由，让他来坐牢。他的同伙B如果也从这个动机出发，也会这样来设想他。所以A犯的结论是，唯一理性的选择是抵赖。所以结论就是，这两个囚犯从利己的原则出发，得到的结果是：各服刑一年。由此可见，改变选择动机也可以消除个人理性和集体理性之间的冲突。


然而，在社会生活中，这一冲突所以处处存在，本质就在于：首先，人生短暂，我们生命中的许多选择是没有机会多次重复的，很多不幸的结局只化作生命弥留之际的一声叹息；其次是我们很难走出自我中心主义的圈子，是自身欲望的奴隶。虽然理性经常告诉自己利他可能会更好，但是没几个人会做得到，这与其说是个决策问题，不如说是人性的缺陷！

为此，我给自己定下了这样的行为规则：利人利己事积极做；损人利己或者损己利人斟酌做；损人不利己坚决不做。这样的结果总能得到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条件下，社会福利最大化，何乐而不为？

[曼联]

博弈论，经常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