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宝华很早就起了床，他把前庭后院打扫了一遍，又挑水、薅菜、做饭，最后还将洗脸水端到床前，请余英起床。余英虽然两眼发胀面无表情，但见到宝华憨憨的笑脸还是有点感动。
饭后，余英同婆婆一道整理嫁妆，宝华打了声招呼，拎上教案到学校去上课。按规定，他可以享受３周婚假，但他只在结婚当天停了一天课，学校就他一个老师，他不忍心耽误了学生的学习。望着远去的儿子，婆婆问：“宝华对你还好吗？”余英说好。婆婆说：“我和他父亲对他从小要求严，希望他努力工作，诚实为人，善待家人，保持我们杨家的声誉。今后他若有对你不好之处，尽管向我说，我一定站在你一边。”
余英阴暗的心情，在公公婆婆营造的温馨气氛中，在宝华憨憨的笑声中，渐渐地消失了。她想：可能是他真的太累了，等过两三天，或许就能恢复了。
然而，三四天、七八天过去了，丈夫毫无“表示”。每晚除了憨憨的笑，就是呼呼大睡。余英彻底失望了。那一次，她实在控制不了，半夜起来摔桌子踢板凳。响声惊动了睡在另一屋的公公婆婆。他们过来探视，发现余英正在床边嘤嘤地哭。他们问怎么了，余英无言以对，只好说肚子疼。老俩口焦急地去寻草药，余英不忍心让老人瞎折腾，过了一会儿，只好说不疼了。
余英回娘家探望父母，父母见她愁眉紧锁，没有一点新婚快乐的样子，问是不是宝华对她不好。她摇头，只说肚子不舒服。母亲误解了她的意思，说：“也许不适应新婚生活，等过了一段时间，适应了就会好的。”余英虽已为人妻，但她并不理解母亲的话。她只是记得父亲曾说过：“我同你娘的感情不也是从新婚之夜才开始的吗？”趁父亲不在时，她几次想问母亲，什么是新婚之夜？什么是夫妻生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事她实在不好意思启齿啊！
光阴荏苒，一晃就是一年，双方父母见余英未怀上孩子，要他们快去医院检查。
他们来到镇医院，买了两斤喜糖，谎称婚前检查，目的是希望医生认真一些。他们分别进了男女检查室。女医生给余英检查得很仔细，而那位男医生见宝华长得高大粗壮，猜想不会有什么问题，便一边嚼着糖一边作了几样不用脱衣的简单检查，最后在那张体检单上写上“正常”。
两人都“正常”，双方父母只好求神拜佛，盼望观音送子。
这一盼就是漫长的５年时光！近两千个日夜，余英忍受了多少孤独与迷惘、烦躁与无奈啊！她开朗的性格变得沉闷了，鲜亮的脸蛋爬满了憔悴。她甚至多次产生过厌世的念头。
２００５年１月，余英去石潭赶墟，遇上老同学春秀。春秀家住镇上，丈夫在外贩运生猪，她和６岁的女儿守着家。春秀盛情邀她去做客。她去了。春秀问她孩子多大了，她说还没有，春秀惊奇了，说结婚５年怎会没孩子。余英犹豫了片刻，说：“春秀姐，告诉我，女人怎样才能有孩子？”春秀介绍了自己的经历和体验，余英如梦方醒、大彻大悟！“难道你们真的没有夫妻生活？”春秀不解地问。余英说：“我还能骗你吗？”春秀带她到隔壁的计生员家检查，果然处女膜完好无损！
５年不孕的秘密揭开了，余英激动得泪如雨下。她一边搂着春秀频频致谢，一边感慨万分：原来同自己朝夕相处了５年的丈夫，竟是个性无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