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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 2006-09-24, 11:33 AM   #23
No5145
zhaoqingchen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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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oqingchenjie 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原来杜、孙二还有这层关系!
“吴叔,你当时调查过程中可曾听杜团长他们提起过什么誓言没有?”张小 川想起任伯口中那个毒誓。
“听过,”吴雁雄回忆道,“我在对杜团长的查访过程中,曾听他说起过这 个誓言。他说是杜离花死前让他发的,有生之年,不管谁来调查,都绝不透露杜 离花半点消息。”
“这样说来,是杜离花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张小川诧异地说。
吴雁雄点头同意。
“吴叔,我感觉到有人一直在阻止我对此事进行调查,”张小川说,“杜团 长、任伯、刘阿姨,还有剧团那些老人,每一次当我渐渐接近真相的时候,他们 就奇怪地死了。难道这一切都是——”
“杜二小姐。”吴雁雄平静地说。
刘笑远正抱着脑袋卷在椅子上。
那个陌生的电话让他的神经再一次受到了巨大考验。
这是第四次了。
电话里那个凄厉的女声让他想起就不寒而僳。
郝乡乡坐在他对面,关切地注意着这位上司。
“刚才嫂子说什么来着?”刘笑元突然抬头,莫名其妙地问。
“嫂子说采富班只有那些老京剧才知道,已经十多年没人提过这个名字了。” 郝乡乡说,“难道是——”
“杜二小姐。”刘笑远恍惚地说。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张小川觉得这样解释很不通情理,“杜团长可 是他的养父。”
“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吴雁雄无奈地说。
“吴叔,当时上头为什么制止你继续追查下去?”张小川觉得这才是个疑点。
“当时另外还发生了几起案件,就让专案组把目标转到那几起案子上去了。 上面没有过多解释,我做为下属也不便问得太多。”吴雁雄说。
“您不觉得很奇怪吗?”张小川说。
“那个时候也没想太多,反正就是服从上级命令。哪像你敢跟我讲条件啊。” 吴雁雄颇有感触,“不过结合两次案情分析,我有一个新发现。”
张小川赶紧竖起耳朵,吴叔叔经历两次连环案,他的发现一定非常有价值。
“杜二小姐?”郝乡乡惊讶道。
“咱们不是推测她是被人害死的吗?”刘笑远点头,“我听那个女人拼命叫 救命,又是老京剧,除了她还有谁?”
“还有一个程金定。”郝乡乡补充说。
“程金定的死才是案情的关键。”吴雁雄说,“以前我,包括你,都过多关 注了杜二小姐。”
“因为程金定在整个事件中资料实在太少,根本查不到什么。”张小川解释 道。
“你忘记了,杜二小姐死后到程金定死前那段时间,整整三个月,没有任何 事发生。而程金定死后不到10天,北市就接连发生了离奇命案。”吴雁雄说, “还有程金定死后,剧团的人不仅没有报案,还一直试图隐瞒。直到我当时去调 查,才知道程金定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张小川问,“真正有冤屈的是程金定,而不是杜离花?”
“程金定!”刘笑远念叨了半天,“唱戏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说不定是同一个人,”郝乡乡想想,说,“你想啊,唱戏的声音肯定和说 话的声音有所不同的。”
“是吗?”刘笑远摇头道,“不想了,不想了,再想我要崩溃了。”
“吴叔,听说当时的贺书记也是戏迷,你在剧团见过他吗?”张小川问。
“见过,贺书记最欣赏的就是杜二小姐。”吴雁雄说。
“他不欣赏孙小红?”张小川觉得奇怪。
“有一次听戏,正好我挨着贺书记,曾听他抱怨过孙小红。”吴雁雄回答, “据我的了解,孙小红是个个性特别强的人,喜欢争强好胜,比较霸道。”
“那么孙小红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张小川问。
“单从案件本身来看,孙小红没有任何嫌疑,”吴雁雄说,“当时死的人里 有市建委的漆主任,市人民银行的康行长,这两人和贺书记走得很近,如果没有 贺书记的指示,公安局敢擅自转移案件,不再追查?加上最近的孙局长、黄主任, 所以孙小红在里面肯定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说不定贺书记也牵连其中。”
“可是他们都死了。”张小川表示。
“别忘记了还有个贺冉。”吴雁雄说。
“她是北市的贵宾,我们——”张小川有些为难。
“采取一切手段,务必要她开口说话,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吴雁雄说得颇 有些悲壮。
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东西,脑子里一片混乱。张小川决定先坐下来梳理梳理。
刘笑远走过来,拍了他一下:“怎么,挨批了?”
“小于,我都给小川说了。”吴雁雄又给妻子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问:“你忘记十八年前金鱼池边 的誓言了吗?”
这个声音绝不属于于再芬,应该属于一个年轻女人。
这个声音也不像普通人说话,像什么呢?对了,像是京剧中的念白。
“啊——”一个声音从吴雁雄办公室传来。
张小川马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去,然后是刘笑远。
办公室里,吴雁雄呆呆地看着悬挂在桌边,一晃一晃的电话听筒。
“喂——”张小川立刻拿起电话。
“小川,小川,你吴叔叔在吗?”电话里传来于再芬焦急的声音。
“在!”张小川松了一口气,把听筒递给吴雁雄,“吴局,是于阿姨。”
“吴局怎么了?”出来后刘笑远问,“刚才他给你说了些什么?”
张小川回过头,看见吴雁雄正在抹额头上的汗水。
“走,我们去找贺冉。”张小川转身坚定地说。
儿子和未来的媳妇都太忙。
张妈妈下午到超市转了一圈,买了些滋补的东西,准备给孩子们做顿好吃的。
刚打开家门,电话就响了。
“他吴叔啊,你找小川吗?”张妈妈拿起电话,是吴雁雄打来的。
“不,嫂子,我就找你。”吴雁雄说。
这些年为避免太多的人知道两家的关系,吴雁雄平时很少找过这位嫂子。
“有什么事吗?”张妈妈知道没有要紧事,吴雁雄是不会找自己的。记得上 一次吴雁雄主动联系自己,还是为小川升迁的事儿呢。
“嫂子,小于想请你过来吃顿饭。”吴雁雄说,“人老了,说走就走。以后 恐怕没有机会了。”
“他吴叔,看你说的。”张妈妈还没见过吴雁雄如何悲观,“你是福大命大 之人,有什么困难能吓倒你啊。”
“照这样看,杜离花、孙小红、贺红雷之间说不定发生了三角恋。”刘笑远 一本正经地说。
“我说你是不是韩剧看多了,动不动就三角恋。”张小川笑道,“程金定在 其中又是什么角色呢?
“那就是四角恋。”郝乡乡在一边接道。
“你们真是太有想象力了。”张小川挥手拍了拍郝乡乡,“乡乡,你可以去 写小说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身上发生四角恋,写出来肯定能引起轰动。”
贺冉对张小川一行的再次到来显然并不欢迎。
张小川已经得到吴雁雄的保证,也不想和她讲什么客气。
贺冉一度搬出了现在的市长来阻拦张小川,不过张小川也不是省油的灯,管 你市长省长,一律不买帐,甚至威胁如果不合作的话将以妨碍警务的名义拘捕她, 终于让贺冉软下来。
张小川倒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北市死了这么多死,他冯市长这个时候恐怕 比咱们好过不了多少,少拿冯市长出来唬人。
“贺董事长,这可关系到北市几十条人命案。我问你什么,你就得把知道的 都说清楚,明白吗?”张小川很少用这种语气与人说话。
贺冉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天这亏是吃定了。
“孙小红当年是怎么和你父亲结婚的?”张小川问,“你父亲一个市委书记, 娶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是我父亲的私事,他爱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我做女儿的哪里管得了。 难道这个也有问题吗?”贺冉不满地回答。
“实话跟你说吧,”张小川提高声音说,“现在警方怀疑孙小红跟当年的建 委漆主任、人行的康行长的死有关。我们怀疑她嫁给你父亲另有目的。该不是贺 书记也搅在其中吧?”
看来,不刺激刺激这个女人,是不行了。
果然,贺冉听到她的父亲,显然相当在意:“我父亲都死了十几年了。他在 的时候两袖清风,你可不能冤枉他。”
“那就是孙小红一个人干的,跟贺书记没有关系了?”张小川马上追问。
贺冉马上点头,道:“孙小红那样的女人,戏子出身,什么事干不出来?我 当时就觉得她嫁给我父亲,不是件好事。”
“那你该说说她是怎么当上书记夫人的吧?”张小川说。
贺冉看看张小川,说:“我父亲是戏迷,工作之余喜欢去看戏,有时候兴趣 来了还登台唱两把。我母亲死了很多年,父亲辛苦把我们拉扯大,其实我们也挺 希望他能续个弦。有一天他回来突然给我们说,他要和京剧团的孙小红结婚,我 们都大吃一惊并竭力反对。不过最终还是没能坳过他,孙小红就成了我们的继母。”
“照你这么说,你父亲和孙小红是情投意合了?”张小川问。
贺冉似乎生怕孙小红和他父亲扯上太多关系,连忙说:“也不知道我父亲吃 错什么药了。以前从没听他说起过孙小红,总听他提那个什么杜小姐,后来却突 然把孙小红娶到家里来。”
“是杜二小姐吧。”张小川说。
“对,对。”贺冉点头道。
“贺书记经常提起杜二小姐?”张小川问,“他都说过些什么?”
贺冉想了想,说:“有几次,我们暗示他应该续弦,他就开始有意无意提起 杜二小姐,说杜二小姐人漂亮,戏唱得好,人品也好。”
“照这么说,贺书记当年挺仰慕杜二小姐?”刘笑远问。旁边的郝乡乡冲着 张小川轻轻摇着三个指头。
贺冉想了想,摇头说:“可能我父亲当年只是崇拜她吧,就像现在年轻人崇 拜偶像那样。不然最后怎么娶了孙小红。”
“后来孙小红和贺书记感情怎样?”刘笑远又问。
“刚结婚那阵我父亲好象有点闷闷不乐,”贺冉说,“可是后来他们两人非 常好,经常在一起说悄悄话,还不让我们听。”
这老夫少妻能有什么说不完的悄悄话?张小川纳闷。
“孙小红当上局长后,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举动吗?”看来这个孙小红确实有 问题。
“她什么都不会,我父亲就让自己的秘书给她做助手。”贺冉说,“她工作 特别轻松,经常回京剧团去,好象是找杜二小姐。”
“是吗?”张小川说,“可是听说后来杜二小姐病故后,她仍然经常回去? 她回去找谁?”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贺冉说,“有一次孙小红曾和我父亲 发生过激烈争吵,为给剧团拨经费的事。”
“什么时候?为剧团拨经费有什么不对吗?”张小川问。
贺冉说:“好象是因为增拨的金额比较大,我父亲批评了她,要她注意影响。 时间记不清楚了,不过是在杜二小姐病故后。”
“那之前孙小红给剧团增拨过经费吗?”张小川问。
“这个我可不清楚,”贺冉说,“那个孙小红纯粹是在以权谋私。文化局的 财务科长应该清楚。”
张小川示意郝乡乡着重记录这一点。
“你听孙小红提起过程金定这个人吗?”张小川问。
“没听她说过,”贺冉说,“印象中有一次她带了一个女人到家里来,但不 是杜二小姐,事后我问她那人是谁,孙小红说是她们团的姐妹。不知道这是不是 你们说的程金定。”
“她把那个女人带到你们家做什么?”张小川问。
“她们在卧室里唧唧咕咕,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贺冉回答。
于再芬很久没有这么用心做过一顿饭了,连每一样作料都经过了精挑细选。
她这才发现,原来每天都能为老伴儿做饭是件多么快乐的事!
“铃——”门铃响起。
“回来啦!”跟往常一样,她轻轻接过吴雁雄脱下的外衣,挂起来。
“饭马上就好了,你先看会儿电视。”她柔声地说。
“嫂子快到了吧?”吴雁雄没有打开电视,而是跟着妻子到了厨房。
“就到了。”于再芬开始看她的汤烧得怎么样,舀了一小勺尝了尝,似乎淡 了,又往里面放了点盐。
“小于啊,你为我做了整整二十五年饭,我还从没认认真真看过你做饭的样 子。”吴雁雄感慨地说,“我拖累你了。”
于再芬终于忍不住,眼泪滑落下来,滴到汤里。
这汤会咸了么?
“贺董事长,孙小红平时还跟哪些人接触比较多?”张小川又问。
“除了剧团那边的人,就和漆主任、康行长他们经常联系。”贺冉回答。
说了当白说,这两个人都死了。
“贺董事长,你可曾发现孙小红发生车祸前有什么异常行为?”张小川继续 问。
“啊,”贺冉想了想,道,“孙小红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我父亲跟 我提起过他老是做噩梦,有人追着他报仇。我还去庙里专门为他求了平安符。都 是那个孙小红,嫁到我们家后,没过一天安静的日子,最后还连累我父亲也出了 车祸。”
不做亏心事,哪有鬼敲门。这个贺书记看来也不会干净。张小川暗道。
“铃——”
“是嫂子来了吧。”于再芬轻轻关掉厨火,出去开了门。
“再芬,你这是怎么了?”张妈妈看到了于再芬眼角的泪痕。
“没什么,就想请你过来吃顿饭。”吴雁雄过来说,“快里边请。”
“一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小川在局里闯祸了?”张妈妈紧张地问。
张小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中午12点了。
“贺董事长,感谢你的合作。最后还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张小川凑 近身子说,“你这诺大一片产业是怎么来的?我们这里有人可非常感兴趣呢。”
贺冉脸色刹变,终于还是没有发作,而是说:“时间不早了,张队长要不要 在这里吃个便饭再继续。”
“便饭留着以后再吃吧。”张小川站起身伸出手,“以后可能还要来打扰贺 董,希望合作愉快。”
贺冉伸出僵硬的手,和张小川握了握。
“嫂子,这二十一年真苦了你和小川了。”于再芬舀了一勺汤,剩到张妈妈 汤碗里,“二十一年前,要不是张大哥替老吴挡了那颗*子儿——”
张妈妈拉过于再芬的手,握了握,“都二十几年了,我都忘记了,你还提它 干啥。”
“嫂子,大恩不言谢。这二十多年,我可真是一个谢字都没对你说过。”吴 雁雄说,“我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他吴叔,这么多年承蒙你们对我娘俩儿的照顾,该说谢的是我。”张妈妈 触景伤怀,往事不由涌上心头。
吴雁雄提起酒瓶,站起来倒了满满四杯酒,递给张妈妈一杯,于再芬一杯, 道:“今天兄弟我和弟妹敬大哥大嫂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然后转身把剩下的那杯酒洒在地上。
“干——”张小川带领他那一拨人开心地碰杯。
好多天了,从没这样开心过,每个人都一饮而尽,“张队,案子有了这么大 的进展,离你那顿庆功宴该不远了吧。”郝乡乡激动地说。
张小川放下酒杯,说:“接下来咱们去找文化局那位老财务科长。看来,孙 小红这条线走对了。”
“为庆祝我们走对线儿,再干一杯!”刘笑远提议。
“好!”
“好!”
一阵觥筹交错后,刘笑远说:“我发表一下我的看法,从贺冉的描述中至少 发现三个疑点,一是贺红雷心仪的应该是杜离花,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娶了孙小 红;二是贺红雷对孙小红的态度为什么前后反差那么大;三是如果当时跟孙小红 到家里的确实是程金定,那么她和杜离花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就值得推敲。”
“我来给你解释,”郝乡乡说,“一是因为杜离花根本不喜欢这个老头,而 孙小红却喜欢;二是孙小红有手段,征服了那个老头;三是孙小红根本就是两面 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个解释非常精彩。来,我敬你一杯。”刘笑远故意惊叹。
“我也来说说我的看法。”何平一路上都没开口,大家对他的见地都颇感兴 趣,一起盯住他,“贺红雷宁肯鳏居多年都不再婚,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什 么样的事儿没见过,孙小红单凭自己的美色绝对难以征服他,何况从最近得到的 信息来看,孙小红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那么贺红雷为什么甘愿冒着仕途上的风 险娶这么一个老婆呢?要么是孙小红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利益,要么就是孙小红手 上有他的把柄。如果是后者,那么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新婚后贺红雷和孙小红的 关系比较冷淡。后来为什么关系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呢,那么就是刚才说的,孙小 红给他带来了利益。从目前来看,这种利益很可能是经济上的。对了,张队,你 和贺冉道别时最后那句话,可是有心这么问的?”
“我只是无心问她,前次乡乡回来不是羡慕不已吗?”张小川说,“可是她 的反应那么强烈,说明——”
“说明,这个女人的原始资本很可能和他老子有关,”何平道,“你没听她 说吗,孙小红和贺红雷还曾因为钱的事情争吵过,这其中是不是涉及到个人的经 济利益,可就很难说。”
大家都觉得这个解释比郝乡乡的合理多了。
“如果打着剧团的名义给个人装腰包,以杜离花和孙小红的关系,杜离花不 可能不知道,之后程金定也可能发现,那么就有可能杀人灭口。”何平接着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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