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秋天,叶子落地。
秋天的记号高出了夏天的记号。
到秋天,何苗总是拉肚子,拉带些白色的大便,吃了不新鲜的,当然拉肚子。欧阳这么说的。
每个星期六午夜,何苗都要到黄土坡见欧阳,越来越迷恋他身上的薄荷味,几次想亲近,觉得不好意思。
卫生局进行了检查,黄土坡即将被推平作为学校的第二操场,住院部的肺癌病人也不再在深夜咳嗽,因为已经死了。
欧阳在对何苗说,“没了,连不新鲜的也没了,打猎会很辛苦。”
薄荷味道的双唇覆盖了何苗的双唇。初吻,就在秋天没有月亮的晚上在曾经是尸体垃圾场的黄土坡献给了一个食脑浆者。
何苗赤裸上身,躺在地上。
欧阳拿出小锯,饶有兴致的在何苗的肚脐上轻轻画圈,何苗感到冰凉的锯齿渐渐往上移,到胸口停留,还有一双冰冷的手,往上,到脖子,何苗咽了一下口水,喉结咕噜了一声。
欧阳说,“对不起,你太动人。”
何苗颤抖,两腿之间有莫名的冲动,睁开眼睛说,“受不了,我想尿尿了。”
真扫兴,尿尿的冲动。
然后继续躺下。欧阳没了玩的兴趣,把小锯放在何苗太阳穴处,何苗怕的发抖,闭上眼睛想,会不会痛得厉害。
欧阳笑,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顺便看你食完后的效果,你怎么这么紧张?”
何苗坐起来,不说话。被捉弄者第一时间通常都不喜欢说话。
送给你,我要走了。也许以后我们还能见面。欧阳看着何苗说着。头发遮住邪气的眼睛。把小锯和胶水给了何苗。
“那你呢?”何苗有点舍不得。
“我会去再要一套。”转身离去。
何苗回家的时候对伯母说,我要出去工作,给我路费。
伯母说,也是,现在发育了,是该出去了。你青春期来的晚,更年期也会来得晚。
何苗觉得很有道理,后来一想觉得是废话。很多话就是这样,开始听很有道理,后来想想真是废话,如“我很喜欢你,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之类。
晚上,芙蓉又来拍窗户,反反复复还是问我好看吗好看吗好吃吗好吃吗?
何苗没有理她,一个人不知道前途是怎样,是不会怕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