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ngger
2007-01-06, 04:08 PM
此刻，我坐在书桌前，无意识地在便笺上写下这几个字——我的心如此顽固。笔落之处，一片尖利的生涩直击灵魂内里。
顽固，辞典上的解释条是：不易制服或改变。我的心，它如此娇弱，不堪负累，迷茫，忧伤，寥落地隐藏，可怎么竟如此坚韧地顽固？
就如现在，办公室已进入无纸化的时代，耳膜里浑然一片键盘敲击的清脆。伊妹儿、下载、建档、拷贝、扫描、三维设计，业已把这个时空描摹得有声有色、异彩纷呈。可我却一如既往地喜欢手书文字，喜欢那些黑白方块在清瘦的笔尖飞舞，于一方素白的纸笺上摇曳姿彩。
那一方城池可以不大，只是容得一截风景俨然伫立。我们一壶浊酒，一曲霓裳，抖落万斛清愁。浇心头块垒，作笔底文章。一个人站立是孤单，两个人相守成脉脉，我和你在文字中相握，所有的诠释都呈现于文字中的一汪清漪。
今宵，柳岸已远。今宵，素月凝霜。风中，一朵莲花涉水而来，衣袂翻飞，红袖揾香。我们品析一脉可口的回味，纵是不言不语不悲不喜不愠不怒也轻狂。
临屏敲击，思绪倩远如一缕浮云，在天际空落无可依存；你决绝而去，所有的措辞都遥远成缥缈的游丝，所有的意念都躲闪成无语的疲惫。
千年孤寂、万古不竭的风奔走在远去的涛声里，无人再抚慰去日云影的旧梦。一管洞箫兀自幽咽，一袭雨帘空自缠绵，我无以缝合生命的创口。泪浸湿一弯新月，一盏灯在奢望里独坐，把悲情剪辑成临窗的街景。
我的心如此顽固。
一
十几年后，一位同学的泣别赠语仍让我沉吟至今：“同窗几年，相互间的交流却数语寥寥。分别之际，依依难舍，如果有缘再聚，我想我们之间会无话不谈。”
人之将别，其言也唏。握别流泪难能牵持一段情殇。执手相看，无语凝噎，便纵有千种风情、万般不舍，怎堪此去经年。你的面容和你的笑容已乘着一片雪花无迹远行，滑进记忆的空穴，在我的星空中渐次陌路。
倘若有缘再聚，我是否依然是你愿意读的风景？
曾记否，那年那月，我们秉守着同样的喜好，嫌厌着同样的恶俗。一言微笑足以心领神会，一语眼神就把来往洞穿。所有的习惯约定俗成，毫无理由地拒绝“异类”，在属于我们的那个狭小天地，怡然自乐，固步自封，愈是久之愈是矜持得无以复加。这种约定也许有意无意地淡漠了一些凝视的目光，伤害了几许试图接近的热情。可我们却甘于固守麻木、浑然无觉。
其实，顽固的，你当明了，不仅仅是我们自诩保守、清高，生命个体的周遭都有一个无形的“场”在左右，这个场的设置没有复杂的版本，没有固定的轨迹，没有任何一种理性思维可以诠释它的存在以及合理性，可我们不得不承认它的霸道。
于茫茫红尘中，于千万人中，于那个时间蓦然回首，忽然发现了你的存在，你的支持，在那个空间我们对视着，试探着，强烈感觉到了彼此相似的那一部分，忽然觉得内心跟这样的人其实一直是很亲近的，每一丝疼痛和颤栗，每一寸深深浅浅的呼吸，在另一个陌生的心界里都得到贴实的印证，原来我是有同类的，自己一直不曾那么孤单，怎不是一种喜悦？我们因这个契合彼此默然温暖着，并且在一种精神的取向上相依为命。
也许，是另一截美丽之外的风景。我走了很久，憔悴了一园丹桂，一枕雨声，苍苔湿润到脚底了，没有等到你的回眸，我用一地的碎叶去缀补冬日的空白荒芜，亦是徒劳无功。茫茫的白雾徜徉在有水之处，有林之处，蝴蝶幻化为另一只蝴蝶翩然。香云低处有高楼，可惜高楼不近木兰舟。我只有徘徊在你的心门之外，看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感觉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们，倒是那晶亮的试图一览无余的眼睛，时常流露出我们的迷茫。
我的心如此顽固。
二
古希腊帕尔纳索斯山上的碑石是否仍然坚忍地屹立，历尽沧桑巨变，那七个大字，是否光芒犹在——你要认识你自己。
我已然惶惑。不知道怎样认识自己。
我可以清晰地扪着自己的心跳，却无法谱写每一寸眸子流露的深思和凝望。我拥有自己的一份生活，可不知为什么还要奢求更多外在于补？夜色里，我愿意站成最后一盏灯，可它照不亮别人的视野也照不亮我自己的天空。我不昏不迷不梦死不醉生，却不愿正视自己心底的内容。
童年的神话里没有丑陋、无聊、装模作样和煞有介事，有的只是白雪公主雪似的脸庞和王子金芒果一样的高贵而温暖的笑容。我是否还笃守着最初的感动。
曾几何时，花红柳绿、粉墨登场、潮起潮落挤满了眼帘。我戴上现实的面具，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容易受伤。甲壳里的寥落和硬伤刺激着一颗浊泪的清醒。
不合时宜的我常常和自己莫名地较劲，分歧、冲突、厮杀、抵抗，演绎着一个人的春秋。总在哑口无言时忍不住去置辩，往往答非所问语无伦次却又自以为津津乐道。
我还是我吗，不是我又究竟是谁？
三
曾经那么地喜欢沉浸于一种宁静的狂欢，让秋夜的深邃和静谧默默地把无际的混沌归为己有，在翠色欲流的山岗或者平原之上，让蒙尘的眸子注入河水的流波，看夜潮濯洗繁星清凉。
丝绢般的月光擦拭着城市的眼角，冷冷的风中我脚步趋于平常，没有呈现出遭受过出其不意的惊慌。事实上，我已被生活深度击伤。有一些细节，被我高高举起，吹毫立断，削铁如泥。我不想虚饰被抽空的荒败，而是以此为理由向生活夺取更多。
那是一种悲壮的带有自豪感的自我坚持，用记忆沉淀出来的历练站立的个性。
你说，风雨的洗礼、阴晦的笼罩、挫折和磨难的囚禁、阳光和晴空的抚摩，都是一棵成长的树的不可或缺的生命体验。一些沼泽是人类永生永世插翅难飞的藩篱，可同时一种超越的痛苦又作为一种养料滋润了生命。
我不想明白，有多少人在无形的牢笼中觉得不幸，那些细微的欢乐如同施了隐性剂一样遮蔽了所有的痛源。
我只愿明日还能在阳光里醒来！
禅说，佛不在经中，在圣土的执念。路不在时间，在行者的脚端。我不明白心之禅能否飞翔，我只了然，我的路上，阡陌纵横，尘土飞扬。
可是，顽固的，你知道吗？如果，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篮子里的所有索回我曾经的青草一样的精神和飘虹一样的梦想，索回我遗落的满腹的如水温情和双眸里清纯的飞翔，重新站在你面前，我的2006！
我的心如此顽固。
顽固，辞典上的解释条是：不易制服或改变。我的心，它如此娇弱，不堪负累，迷茫，忧伤，寥落地隐藏，可怎么竟如此坚韧地顽固？
就如现在，办公室已进入无纸化的时代，耳膜里浑然一片键盘敲击的清脆。伊妹儿、下载、建档、拷贝、扫描、三维设计，业已把这个时空描摹得有声有色、异彩纷呈。可我却一如既往地喜欢手书文字，喜欢那些黑白方块在清瘦的笔尖飞舞，于一方素白的纸笺上摇曳姿彩。
那一方城池可以不大，只是容得一截风景俨然伫立。我们一壶浊酒，一曲霓裳，抖落万斛清愁。浇心头块垒，作笔底文章。一个人站立是孤单，两个人相守成脉脉，我和你在文字中相握，所有的诠释都呈现于文字中的一汪清漪。
今宵，柳岸已远。今宵，素月凝霜。风中，一朵莲花涉水而来，衣袂翻飞，红袖揾香。我们品析一脉可口的回味，纵是不言不语不悲不喜不愠不怒也轻狂。
临屏敲击，思绪倩远如一缕浮云，在天际空落无可依存；你决绝而去，所有的措辞都遥远成缥缈的游丝，所有的意念都躲闪成无语的疲惫。
千年孤寂、万古不竭的风奔走在远去的涛声里，无人再抚慰去日云影的旧梦。一管洞箫兀自幽咽，一袭雨帘空自缠绵，我无以缝合生命的创口。泪浸湿一弯新月，一盏灯在奢望里独坐，把悲情剪辑成临窗的街景。
我的心如此顽固。
一
十几年后，一位同学的泣别赠语仍让我沉吟至今：“同窗几年，相互间的交流却数语寥寥。分别之际，依依难舍，如果有缘再聚，我想我们之间会无话不谈。”
人之将别，其言也唏。握别流泪难能牵持一段情殇。执手相看，无语凝噎，便纵有千种风情、万般不舍，怎堪此去经年。你的面容和你的笑容已乘着一片雪花无迹远行，滑进记忆的空穴，在我的星空中渐次陌路。
倘若有缘再聚，我是否依然是你愿意读的风景？
曾记否，那年那月，我们秉守着同样的喜好，嫌厌着同样的恶俗。一言微笑足以心领神会，一语眼神就把来往洞穿。所有的习惯约定俗成，毫无理由地拒绝“异类”，在属于我们的那个狭小天地，怡然自乐，固步自封，愈是久之愈是矜持得无以复加。这种约定也许有意无意地淡漠了一些凝视的目光，伤害了几许试图接近的热情。可我们却甘于固守麻木、浑然无觉。
其实，顽固的，你当明了，不仅仅是我们自诩保守、清高，生命个体的周遭都有一个无形的“场”在左右，这个场的设置没有复杂的版本，没有固定的轨迹，没有任何一种理性思维可以诠释它的存在以及合理性，可我们不得不承认它的霸道。
于茫茫红尘中，于千万人中，于那个时间蓦然回首，忽然发现了你的存在，你的支持，在那个空间我们对视着，试探着，强烈感觉到了彼此相似的那一部分，忽然觉得内心跟这样的人其实一直是很亲近的，每一丝疼痛和颤栗，每一寸深深浅浅的呼吸，在另一个陌生的心界里都得到贴实的印证，原来我是有同类的，自己一直不曾那么孤单，怎不是一种喜悦？我们因这个契合彼此默然温暖着，并且在一种精神的取向上相依为命。
也许，是另一截美丽之外的风景。我走了很久，憔悴了一园丹桂，一枕雨声，苍苔湿润到脚底了，没有等到你的回眸，我用一地的碎叶去缀补冬日的空白荒芜，亦是徒劳无功。茫茫的白雾徜徉在有水之处，有林之处，蝴蝶幻化为另一只蝴蝶翩然。香云低处有高楼，可惜高楼不近木兰舟。我只有徘徊在你的心门之外，看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感觉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们，倒是那晶亮的试图一览无余的眼睛，时常流露出我们的迷茫。
我的心如此顽固。
二
古希腊帕尔纳索斯山上的碑石是否仍然坚忍地屹立，历尽沧桑巨变，那七个大字，是否光芒犹在——你要认识你自己。
我已然惶惑。不知道怎样认识自己。
我可以清晰地扪着自己的心跳，却无法谱写每一寸眸子流露的深思和凝望。我拥有自己的一份生活，可不知为什么还要奢求更多外在于补？夜色里，我愿意站成最后一盏灯，可它照不亮别人的视野也照不亮我自己的天空。我不昏不迷不梦死不醉生，却不愿正视自己心底的内容。
童年的神话里没有丑陋、无聊、装模作样和煞有介事，有的只是白雪公主雪似的脸庞和王子金芒果一样的高贵而温暖的笑容。我是否还笃守着最初的感动。
曾几何时，花红柳绿、粉墨登场、潮起潮落挤满了眼帘。我戴上现实的面具，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容易受伤。甲壳里的寥落和硬伤刺激着一颗浊泪的清醒。
不合时宜的我常常和自己莫名地较劲，分歧、冲突、厮杀、抵抗，演绎着一个人的春秋。总在哑口无言时忍不住去置辩，往往答非所问语无伦次却又自以为津津乐道。
我还是我吗，不是我又究竟是谁？
三
曾经那么地喜欢沉浸于一种宁静的狂欢，让秋夜的深邃和静谧默默地把无际的混沌归为己有，在翠色欲流的山岗或者平原之上，让蒙尘的眸子注入河水的流波，看夜潮濯洗繁星清凉。
丝绢般的月光擦拭着城市的眼角，冷冷的风中我脚步趋于平常，没有呈现出遭受过出其不意的惊慌。事实上，我已被生活深度击伤。有一些细节，被我高高举起，吹毫立断，削铁如泥。我不想虚饰被抽空的荒败，而是以此为理由向生活夺取更多。
那是一种悲壮的带有自豪感的自我坚持，用记忆沉淀出来的历练站立的个性。
你说，风雨的洗礼、阴晦的笼罩、挫折和磨难的囚禁、阳光和晴空的抚摩，都是一棵成长的树的不可或缺的生命体验。一些沼泽是人类永生永世插翅难飞的藩篱，可同时一种超越的痛苦又作为一种养料滋润了生命。
我不想明白，有多少人在无形的牢笼中觉得不幸，那些细微的欢乐如同施了隐性剂一样遮蔽了所有的痛源。
我只愿明日还能在阳光里醒来！
禅说，佛不在经中，在圣土的执念。路不在时间，在行者的脚端。我不明白心之禅能否飞翔，我只了然，我的路上，阡陌纵横，尘土飞扬。
可是，顽固的，你知道吗？如果，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篮子里的所有索回我曾经的青草一样的精神和飘虹一样的梦想，索回我遗落的满腹的如水温情和双眸里清纯的飞翔，重新站在你面前，我的2006！
我的心如此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