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香酒气中的苦行僧

[rebercca]

站在都市高高的顶楼上，莲七突然觉得自己单薄的身体变成了一只断线的纸鸢，就要这么无依地飞出去。 她害怕了，慌忙蹲下来，死死地攀住面前的金属栏杆……


莲七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水泥丛林已经徜徉了好多个年头。 长到她经常会在恍惚中以为自己原本就属于这里。


其实莲七本不该这么孤单的。她生在一个传统的书香门第，有让人瞠目的家谱，有功成名就的父母，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别人都说莲七作为一个女人，什么都有了。


可是偏偏只有莲七不这么想，她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让莲七很不安，并且不快。所以，莲七终于离开了。 独自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混迹在数不清的高楼大厦和各色人种之间，莲七体会了自己的渺小和虚弱。她满意地笑了……


尽管男朋友每天的例行电话一打就是几年，可是莲七还是冷不防的遇到了另一个他。奇异的交集令莲七每每想起，都茫然不解。


因为他总是自由地像一只飞鸟，而莲七却总觉得自己只是一只笨重的丑陋的茧。莲七也曾这样问起，他轻笑：“你不是鸟儿，如何知道他们自由？”莲七不语，心里默默地说：“至少，至少羡慕他们飞翔的流畅。”


莲七还是孤独的莲七，只是那一夜，就是无论如何也再难抹去。他端着的那杯红酒，温柔地说：“喝一口吧，你的手好冷。” 杯口挂着的那一滴，就像是唇上渗出的一粒血珠。他环着她柔软的腰肢：“莲七，你好像一张脆弱洁白的宣纸，让人舍不得。”莲七不说话，只是用手抵着他的胸膛，看一滴汗珠就这么顺着细细的指尖流下来……


那一夜，莲七承认，的确很美，残酷的那种，可是从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莲七便什么都吃不得，整日只有白水，青菜聊以为生。有高人说是因为自我厌弃而产生的自虐心理，莲七不以为然。


“来自东方的小魔女，又在炼你的巫药？”珍妮走进厨房，笑着跟莲七调侃。金色的短发像极了窗外明媚的阳光。莲七不抬头，还在专心地弄着盘子里的生菜。


乖乖的台湾女孩薇薇放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走过来，握着莲七的手，很心疼地说：“拜托，莲七，每天只吃几片青菜不行的，你不可以再瘦了。 吃点我刚烤的批萨好吗？”莲七微笑，拍拍薇薇的手，第N＋1次对她保证自己真的没事。


沙发上的印度女孩梅娅研究似的看着莲七，一字一顿地说：“莲七，你真的好像是一个苦行僧”。


莲七微微欠身，端着只有几条生菜的盘子溜回自己的房间。厚厚的重质感的落地窗帘割断了屋外的阳光，只留下一片狭小的昏黄。老旧的音箱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所云的昆腔，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音划过，烟雾弥散开来，斑驳掩映下盛在方楞玻璃杯中的酒汁像极了流淌的血液。莲七轻笑。“苦行僧？也许，徜徉在烟香酒气中的苦行僧。”


杯中的殷红透过纯净的玻璃棱角映在莲七苍白细弱的手腕，隐约看得到青色血管和骨头。 莲七忽然又像是回到了高高的顶楼， 怕得要死。 她猛地站起来拉开厚厚的窗帘，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丝阳光照进来，刺痛了莲七的眼睛。


一个抱着圣经的年轻修女在窗外走过，黑色的长袍镀着夕阳的金边，显得如此圣洁。莲七冲动地跟她打招呼。


修女停下来，微笑着望着莲七：“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嗯， 请你告诉我，关于爱情，上帝说过什么吗？”


“哦， 上帝说：‘许你爱他，或是其他，以自由的名义’。”


莲七好像明白了， 抬起头，看着天上划过一只飞鸟，依然，如此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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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相对的自由

[rebercca]

自由；是相对的爱！